Have to Write.
以前经常听老师说,不能单单阅读,还要写。自己以为已经理解了的,在写的时候可能会暴露推演逻辑中暗藏的短路或滑坡;觉得难以理解的,可能写了之后就豁然开朗了。在阅读并写了一点东西后,发现的确如此。但规律的写作总是没有持续下去,甚至伴随着阅读一并日渐微弱。
想来的确,从某个时间点开始,总感觉好久,好久都没有因为读到了“好”的文字而激动,更不用说,燃起书写、通过书写穿越理解的沼泽、予以共感的欲望。我距离一种略显得刻意的、理论或“沉思”的生活已经越来越远了。
这可能也不是一件太坏的事。如果在扔掉书本之后,依旧一如既往地相信和珍视自己生活的当下,那么这种退却所留下的空间也会慢慢得到新的呵护与照料。当生活不再从理论那里索求它的正当性,它大概已经在别的地方伸展出新的可能。不知不觉于曾经可能是“命定之物”的耐心的消磨,其实也温和地消解着过去生活中的傲慢与漠视。
我的确不再需要某种理论去“认真生活”,也没有再认真地书写些什么。但时至今日,我还在怀念,感到如今不在心中流淌的许多东西,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却流淌着。祛魅之后,固然有理由对自己说“对于过去,我什么也不要”这样的话,把一切洗刷干净,从觉悟到的那一刻开始为自己确立更加坚硬而崭新的核心。可是,在遗忘中进行的坚毅明快的生活,同内心的冲突一并抹去的,又该有多少来得及遭遇却来不及沉淀的爱。遗忘轻松,遗忘让人笃定一种新的生活,却也让不再努力感受过去的每一个瞬间变得容易。越来越多的触动失去应有的、对抗噪音的重量而早衰,当自我变得空心,自己怎能不ルックバック,寻找一份最初的答案。
所以,我没有细节地怀念,然后慢慢地在自己的影子里,寻找生命的细节。常识而煽动的语句,虚幻的距离感的语言,想认真避开这些误导的线,在鲜明的或折叠的感受的海中,穿过无关轻重的事,躲避物质与符号崇拜的纠缠,节约自己的精力,定位那些最不应该被遗忘的东西,然后,将它们写下。
为了彻骨的恨与澄明的爱,不要再说“今まで、どうでもいい”这样的话。哪怕是为了重拾生活的坚决而选择遗忘什么,至少也要将值得铭刻的、应该铭刻的好好写下。不写就没有办法知晓,不写就没有办法维持,爱和勇气的答案。